她看着眼前的药一两秒,对着玲珑笑了笑,最后接过,一饮而尽,道:“快些下去罢,我先休息一会。”
她拿出绢帕为她擦了擦嘴角,空碗被放在了盘中,她退下了,柔妃也紧接着睡下。
出了房门,小翠只是同她笑了笑,没有说话,就怕吵着里头的人睡觉。
走在走廊中,玲珑没有任何神色,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看,但脚步确实十分快速的,走到稍微有些隐蔽的地方时她才停了下来,看了看不知何时有些湿润了的手,吓得捂住了嘴,四处看了看,最后离开。
另一边,栎国。
沈昭坐在秋千上,哈哈笑着,后头推着秋千的人正是栎王妃。
栎王妃推着秋千,思绪飘到了别处,眼神也十分的迷离,看着坐在秋千上的沈昭,她不由得鼻头一酸。
“母后,阿昭推你玩好不好?”沈昭转过头,看向栎王妃。
“母后推阿昭便好。”
“噢…好吧,那阿昭不玩了。”
沈昭话一落,秋千也随之停下,沈昭站了起来看向与以往不太同的栎王妃身上。
“母后,你最近怎么了?身体不舒服吗?”
她搀扶着栎王妃,问出了心中的疑惑,但…就连她父王,还有她皇兄最近也是这般,有时候她都以为是自己犯了错,才会惹得她们总是盯着自己看。
但不应该呀,她都同往日一般,虽说有时候是调皮了些,可他们也没有像现在这般…
“没事,阿昭不玩了吗?”
栎王妃拿出丝娟为她擦了擦额头两旁的汗渍,开口询问着。
“嗯…没有以往的兴趣。”
沈昭低着头,似是有些许的闷闷不乐,话语都是极为小声的。
“怎么了?”
栎王妃皱着眉,问着。
“没事。”她有些冷淡的落下这句话,转头便想走,结果前头那人正是她父皇还有皇兄,她只是稍作停步,又继续往前走,没有打招呼便越过他们离开。
两人同步伸出手,想阻止,最后也只是转过身,目视着。
“阿昭这是?怎么了?”
栎王率先开口,沈翰也只是站在一旁听,毕竟他问了自己想问的。
“不知道…”
栎王妃话语中有些许的低落,继续道:“晚些时候再去瞧瞧吧,你们怎么也来这后花园了?商量好的吧?”
“没有,没有,哪敢啊!要是阿昭怀疑了那可就…”沈翰说着,最后与栎王相互对视了一眼。
栎王妃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,便赶完沈昭的住所,两人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。
直到抵达昭合殿,站在门外敲了敲门。
沈昭整个人爬在床上,脸也是埋在被子中的,听到声响,抬起头,往门那边看去,但不过一会又继续埋进被子中。
门外又再次响起敲门声,沈昭依旧是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。
直到门外的声音停止,她站了起来往外瞧瞧没人后,才将门打开,走了出去,来到后花园,扔了一颗煤烟弹,那烟雾瞬间四起,她坐在秋千上,等着人。
直到一位老者出现,她站了起来,激动的看向来人,道:“师傅!你终于来了。”
“这次叫为师做甚?”
老者坐在刚刚沈昭坐过的那个地方去,抬起头问着她。
“师傅,阿昭不明白,为何父皇母后以及皇兄她们都用别种目光看着我,是从最近才开始的,阿昭有点疑惑,被她们看得不自在…”
她戳着食指,慢条斯理的诉说着。
“所以?”老者看着她低着头,不知从何时摘的花,递在了她的眼前,她小眼一亮,将那花接到了手中,老者又继续开口,道:“你应该是想问她们是因为什么才会用别种目光看着你的罢?”
沈昭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这…你以后就会明白了,现在还不急。”老者站了起来,摸了摸她的头,安慰着她。
“可师傅你不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吗?”
沈昭质问着,唯一能够替她解决问题的人也只是说她以后会明白,她自然是急了。
“可这…乖徒儿,回去吧,你以后就会明白的。”
老者淡定开口,缓缓走远。
“什么以后会明白,只是注视着我…为什么要扯到以后…”
她有些不解,侍女这时匆匆赶来,瞧见真的是沈昭,欣喜若狂。
“昭公主!栎王栎王妃都在找你,你怎么跑这来了!”
侍女暼着眉,道。
“正好,我也有些私事要问一下她们,她们在哪?”
“大…大殿…”
侍女话落,沈昭便大跨步往大殿赶去,侍女原本就是急得满头大汗的,这时又要小跑着一路跟上。
她跨过门槛,大跨步往里走去。
迎面走来栎王栎王妃以及沈翰,三人包围着她,握着她的肩左看看右看看。
“阿昭你跑哪去了!你要急死母后吗?不过是离开了一会,人便不见了!”
仔细看,栎王妃的眼角旁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。
沈昭不语,待她松开手,坐在木椅最前端,那是平日里栎王有要事相谈时会坐的位置,沈昭也知道,但就是坐在了那个位置上,三人望着她。
“我们聊聊吧。”沈昭双手交叉放在额头前。
“阿昭你在说什么啊?”沈翰开了口,栎王伸出手,阻止他继续说下去,坐在了沈昭旁边,两人瞧见,也只能先跟着坐下。
“你们最近为何总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。”沈昭依旧是那个动作,没有变化。
“难…难道…难道我们的眼神跟之前有其它变化?”栎王妃开口,目光注视着。
“是。”她应了句。
“肯定是阿昭你看错了,我们…我们怎么可能…又不是有什么事。”
沈翰刚说完,便被栎王捂住了嘴,可已经晚了,话已经脱口而出了,这下沈昭不怀疑都难了。
“皇兄嘴中的没有事就是有事,不要瞒着我了,快告诉我吧,反正迟早有一天也会知道的。”
“……真没事,阿昭你不要想多…”
沈翰试图辩解,但也没有任何用。
“总之,你要知道,我们不会害你便是了。”
栎王接着沈翰的话,他们人多,沈昭说什么他们就是不愿意透露出一点东西。
“但我想知道。”她坚定的眼神看向他们,他们只能撇过头,不去看她。
“这…”栎王有些支吾,其余人则是不说话了,只是坐在那,眼神看向别处。
“算了!”她站了起来,大快步的朝外走去,头低着,直到撞到了什么,她才摸着头,随后抬起。
只见她撞到的正是身穿斗篷衣,眼睛眯着,斗篷帽遮着他的眼睛,沈昭本想说些什么,但当看到眼前的人是国师后,她便闭上了嘴,没有说话。
国师也未开口,只是站在那。
从以前开始,她便很好奇国师睁开眼的样子,还有他闭上眼又是怎么看见路的,可却从未见过,而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威严感让她望而却步。
她绕过他,直直离开,而国师则是赶往大殿,三人见是国师来了,迎面而去。
“国师你可算是来了,刚刚碰见阿昭了罢?”栎王快步迎上前。
“嗯。”只是一句话,那声音十分有磁力,长长的银发配合他长得十分标致的脸蛋,这长相在栎国可谓是数一数二的。
“此事可否要告诉阿昭?”栎王试探性的回答,国师摇了摇头,嘴唇轻启,道:“此事自有定数。”
“可…”栎王想继续说下去,眸子一直往他斗篷帽那头看去,十分想知道他此刻的神情。
也没等他继续说下去,国师双手握住,低下头,道:“那臣便先告退了。”才来这没一会,说完,转过头,便离开了那。
“臣妾也先告退了。”栎王妃走向前,说完跟着离开,只剩下父子两人呆愣愣的站在那。
栎王妃身后跟着两排侍女,整齐的走着,而她所走的方向正是沈昭刚刚所走过的路。
不过一会,她来到了今日敲门的地方,敲了敲门,里头的人听见声音,开了门,迎面而来栎王妃的脸。
沈昭本想将门关上,但栎王妃却快一步阻止了,“母后告诉你为何这几日我们都用别种目光看着你。”
沈昭听见这话才将那门打开了来,她走了进去,坐在了椅子上,而沈昭则是站在一旁,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向她。
“母后若是说了,那阿昭可不要告诉别人?”
栎王妃话落,沈昭拼命的点点头:“好!儿臣一定不说!”
“唉,此事瞒了你这么久了,也是该说了…”她叹了一口气,继续道:
“十六年前,你父皇正在打仗,而你刚好那时出生,他便急匆匆的赶回来,那会已经是快要胜利了,但你父皇却直接赶了回来,不去管打仗的事。
在这之后,你也顺利出生,天降祥瑞,所有人都很高兴,而国师却看出了你命数过旺,需找一个命数不祥,且同一天出生的人相配。
否则…你将会活不过十八岁,也刚好算出了是祁国皇子,而祁王打仗能力并不强,收入囊中唾手可得,可国师的话,让你父皇停战了十六年之久,并且…为你定好了姻缘。”
栎王妃说完,沈昭只觉得这种天大的笑话竟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,她眼中略显愤怒,道:
“为何就连母后你也会相信这种封建笑话?儿臣不嫁,我今生只会嫁给我想嫁的人!我要去找国师理论!”
她站了起来,又被栎王妃拦下,“说好的不能告诉别人,阿昭你这是作甚?母后也不想你那么早就嫁出去,可…况且还要等过几日你及笄才会宣布,阿昭你想想罢,母后不是那种顽固不灵的人,等你十八岁后再跟他和离也一样可以回到栎国来。”
沈昭呆站在那,没有说话,她不想认命,不过就是活不过十八岁嘛!即使这是真的,她也只愿开开心心的活着过这两年,而不是委屈自己过一辈子。
但她也同样不想让栎王妃伤心难过,两难之下,她不知如何是好,只想着等及笄之后再做打算。
之后,栎王妃也离开了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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